央艾

【露燕】Je t’ aime

是金钱《独/裁/者》的番外。

所以前段有一些之前的剧情交代 。

还有一点金钱。

点我看小熊在线拐老婆。😉

在这所高中里，伊万一直是被误解最多的人。很多人以为他的假期是和各路混混约架，实际上人家在安安静静地看各种大部头的书，成堆做习题；很多人直到高考前才知道伊万实际上是俄罗斯族而不是和他们一样的外国人；好多女生以为伊万是弯的——毕竟他和王耀的关系看起来gay gay的，但实际上他笔直的要命。说这么多句式混乱而且无关紧要的话，其实是为了说明，是的，这个以大魔王为标签的人实际上为人所知甚少——就像生活中因为某一特点突出而被贴上标签的人一样。

所有人都知道伊万，但是没几个人和他做朋友，真正亲近的就是自己班上那几个人，还有王耀这个从小玩到大的铁哥们。

伊万的父母走的很早，他一直和姑妈住在一起，这个家庭只能说是勉强过活。家里除他之外还有两个表姐妹，姑父姑妈也只是普通职工，房贷还要还好多年。所以对于伊万的天赋和追求也不是那么能理解与支持，姑父甚至在伊万选择数学系的那一天认真地查找了出路，然后高兴地和他说以后当个高中数学老师都能赚不少钱，更何况还能转金融、当码农，选的好。

虽然姑父姑母的确爱他，但伊万从来没被家人理解过，更惨的是，小时候因为他浅金色的头发、紫色的眼睛和因为内向而显得有些阴郁的气质，小朋友怕他的怕他，欺负他的欺负他。这种情况直到初三他身高迅速窜的出类拔萃才有所好转。这期间唯一和他交心的人，就是金主爸爸王耀同志。

他跟王耀是六岁那年在书店相遇，两个人捧着一样的奥数书，散发着同样的生人勿进的气场，眼神一对，发现同类。

孩子们对王耀更多是敬而远之，毕竟他身边经常有很酷的保镖。伊万虽然小但生活的清苦还是给他留下不少冲击的，他心里有点隐秘的仇富心理，但是出乎意料地不排斥王耀。大概王耀身上有一种“书呆子”的气质吧。

两个人开始了一起读书、做题、打游戏、建秘密基地的宅男式相处模式，跟王耀相处越多，伊万越欣赏这个人，天生那种执着劲，认真但又不至于强硬到令人厌恶的态度，沉静而坚定，聪慧而傻气。

八岁那年王耀家里生了变故，当时王耀只是消沉了一会，很快又小孩子心性地回归到了原来的生活，伊万和王耀越来越亲近，虽然中间有冷战有吵架，但是总体是互相理解体谅的。

但等到王耀上了初中，懂了一些性上面的事情之后，王耀就开始讨厌他的父亲了，并且想着各种办法膈应他，最后甚至在升入高中的时候告诉伊万他以后不做数学家了要当企业家。

伊万只是摇了摇头，他心里觉得王耀只不过是一时赌气，并且认定王耀的管理才能还不如他那个刚上初二的弟弟王濠镜。

果然，王耀的独/裁式管理在高二那年引起了大家的不满。那个叫阿尔弗雷德的小子被他欺负的真惨，不过之后这小子也报复回来了就是了。令他惊讶的是，后来王耀这刺头竟然跟对方道歉甚至设计让对方乖乖给自己表白了。经过这件事，伊万发现王耀就有哪种越喜欢一个人越想欺负对方的欲望，或者说，很有掌控欲。

当初没意识到自己也有这样的毛病，一直觉得自己不近女色、只想找一个不烦人的女孩子平平淡淡过一生的他现在很烦恼。他躺在塞尔吉的公寓里，向学校请了假，不厌其烦地给燕子打电话。

关机。

又关机。

回国之后就总是关机，终于接了一次还因为自己语气不善生气了，吵了一架。接着因为嫌自己掌控欲太强就直接一直把手机关机。

最后布拉金斯基教授揉了揉自己乱蓬蓬的铂金色头发，扶着镜框认真斟酌了半天，发了条短信：

“对不起。”

他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也不善于制造浪漫，就连用自己喜欢的数学给燕子表达爱意两人还能吵起来——天文学家和数学家对数字的感知可以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没有消息。

他咬着唇，紫眼睛里写满了委屈，一般来说只要燕子看到他这样做立刻就会起恻隐之心——谁叫她那么喜欢自己的脸。可惜她现在在欧亚大陆的另一边。

想到他和燕子的相遇的故事他就禁不住笑起来。当时同事喊他把喝醉的王耀带回去，结果他到王耀经常去的酒吧一看就瞅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那时酒吧的灯调的不太好，又快打烊了，他一急就习惯性地把醉鬼劈晕架着回了公寓。

路上又在想着来的时候的研究上的一点突破完全没在意肩上的人的异样。

直到回到公寓把人扔到床上接到了阿尔弗雷德的电话：

“我男朋友我自己接走了！”

他听起来气呼呼的，旁边还传来王耀一句“你给我好好跟人家解释清楚”。

布拉金斯基教授终于慌了神，仔细一看才发现他把一个陌生的女孩子拐了回来。

哦吼，完蛋。

他认真地想了想怎么把这个小麻烦处理掉，甚至想着直接把她扔到楼道里让她以为是自己醉倒了好了，毕竟这一块治安还算可以。

最终看了看王春燕那张毫无防备的、清丽可爱的脸放弃了这个念头。

想不出办法，布拉金斯基教授又回到了自己的书桌旁演算起来。

第二天王春燕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赶紧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还好，没发生什么，就是后颈有点疼。

起身才注意到这个房间里还有一个人，板板正正地趴在书桌上，身边一打工工整整的演算纸，书架上整齐地排列着一些复几何方面的书。

她料想对方应该也是个学者，心理上的不适感弱了一些，心想或许是有什么误会。她决定凑近观察一下这个人。

好高，看起来好壮实，绝对打不过。她觉得自己应该尽快溜走。

正蹑手蹑脚地准备离开，结果男人起来了，并转头看向自己。阳光下一头乱糟糟的铂金色头发，皮肤很白皙，那双紫水晶似的眼睛蓄着一层水雾，有些迷茫地看着自己。

噗通。

王春燕感到自己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收缩了一下。

这个男人是极品。

她在心里这么说。

“您好，昨晚给您添麻烦了！”在伊万反应过来之前王春燕已经给他鞠了一躬，然后很感激似的握住了他的手。

王·颜控·见色起意第一名·春燕上线。

伊万显然被这个神奇的女子惊到了，对方的法语不是很熟练，他怀疑对方表达错意思了。于是又用英语问了一遍：

“你说给我添麻烦了？”

伊万虽然中文和法语说的都不错，但是说起英语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有一股浓浓的毛子味。王春燕被吓了一跳，手心的冷汗都要出来了。

她壮了壮胆，依旧握着对方的手，组织好语言：

“请问昨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给您添麻烦的话一定会给您相应的赔偿的，您千万别生气！”

伊万实在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看起来有点害怕，但是觉得这里肯定有什么误会，于是给她解释了事情的原委，他以为对方得知之后会生气，已经做好了被骂的准备，谁知道对方非但没有责怪，还笑起来：

“因为专注于学术上的新进展所以拐错了人，您还真是可爱。”

可爱？

Aimable？

这是喝酒喝傻了吗？

伊万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着面前这个过于热情的女孩子，心中各种警惕。

“您说到您的朋友跟我很相似，他也是中国人吗？”

“是的，实际上，我也是中国人。”

“诶，是吗？看您的发色不大像啊。”王春燕一边质疑一边给他平整平整头发。不等伊万反抗，她又极快地说：“那我考考您中文吧，“我爱你”在法语中怎么说？”

“Je t’ aime.”伊万不假思索地作答。

“Moi aussi.”王春燕笑着看着他。

明明是捉弄，可是伊万还是红了脸。不为别的，就因为王春燕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她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弯起来，唇角也弯起来，像月牙，不刻意，因而给人一种纯净的感觉。她那两个小小的酒窝里像是盛了蜜，甜美地硬是要把你也逗得笑起来。

“您脸红了。怎么样，要试着和我在一起吗？”王春燕见色起意是第一名，当然喜新厌旧也是惯犯了。

伊万也算是阅人无数了，这种女人看着天真洒脱，实际上就是喜新厌旧，薄情得很。

“不要。”伊万用俄语回答道，冷漠极了。

“为什么？我能感觉到您对我是有好感的。还有，您用俄语的时候听起来可爱极了。”

又是可爱？

Миловидность？

“请您不要这样戏弄我，我并不打算和您这样的人有什么牵连。”

“哦……是吗？那我就发博客说您非礼。布拉金斯基教授？”王春燕极为自然地拿起书架上的一本书，念着扉页上的署名。

“随您。”伊万并不在意。

王春燕就是那种人，越得不到越想要。如果伊万就顺她的心意答应她反而觉得无趣，那双紫眼睛里的淡漠越深她反而越兴奋。

“信我，我会让您爱上我的。”王春燕看着伊万，从语气到眼神都有一种势在必得的自信。伊万看得出了神。

“但在这之前……能拜托您送我回家吗？我对这一块不大熟，手机也没电了。”王春燕的声音低落下去，气势瞬间没了。

“可以。你住哪里？”

“塞尔吉。”

“……”这是真路痴。

后来就是死缠烂打的日常，最后伊万还是落入了王春燕精心编织的情网中，他们在一起之前王春燕最后一次表白是在她快要离开巴黎的时候。一向路痴的她不知道怎么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七拐八拐还没迷路，伊万想到这人前几天一直嚷嚷着腿上被蚊虫叮咬的很痒，心道这是探了多少次路。

“这里，观星最好了！我先把望远镜和白幕架起来。”

“今天有流星雨吗？”

“不是。主要是有两颗恒星靠的好近，说不定会相撞，我来见证一下。”

“概率你调查过了吗？”伊万看她小小的一只忙碌的样子，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人生需要一点不确定……就像我对您的爱，布拉金斯基先生。一个女人在不患斯德哥尔摩的情况下爱上拐了她的男人的概率又有多大？”

“如果那个男人恰好长得很好看的话，另当别论。”

“我可不只是喜欢您的脸，我爱您孤独而高尚的灵魂。”

“口说无凭。”

“我找了您所有的朋友了解您的过去，甚至和您的妹妹建立了良好的友谊。我知道没几个人理解您，除了王耀。现在还要添一个我，您准备好了吗？”

“我可没说要和您在一起。”

“那如果这两颗恒星相撞，您就答应和我在一起好吗？概率，您会喜欢这个游戏的。”王春燕朝他笑起来，露出洁白的贝齿。

“好的，您可要信守约定。”伊万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

白幕上两颗星靠的很近，但是撞不撞仍然是个未知数。

相撞是绚丽的，在黑暗的周边缓慢地划出壮丽而盛大的色彩。

王春燕盯着伊万那双紫眼睛，他的瞳孔里映着慢慢融合的两颗星产生的光彩，像是世间无双的宝石。

“先生，我爱您。”

伊万缓缓地弯下他的腰，在她的唇上印上轻柔的一吻：

“我也爱您。”

他们现在其实要结婚了，王春燕心里很焦虑。她不知道该去哪里散心，也不知道是否就这样跟这个人走一辈子。一辈子是很需要智慧的，她不能像告白时那样耍小聪明——十几光年之外的碰撞其实早就被用其他手段观测到了，只是那天光终于到达了地球而已。

思来想去，她还是打开了手机。

几十通的未接来电，从这个大陆的另一端过来，执着而笨拙，就像他的头像。

一只蠢蠢的北极熊给她发：

“对不起。”

过了一会又发过来：

“小熊爱燕子小姐，不想燕子小姐伤心。”

她想到她那高大的男友窝成一团给她发这么可爱的句子的样子，禁不住被逗笑了。刚要回，他又发过来：

“我爱您。”

王春燕刚拖出键盘，他又发了一条：

“Я люблю тебя.”

王春燕想起了他们初遇的时候，于是她开始打：

“Moi aussi”

还没发出去，那只蠢蠢的北极熊又弹出了一条：

“Je t’ aime.”

王春燕点了发送，轻轻地叹了口气，嘴角却是弯着的：

“算了，败给他了。”

END.

Moi aussi：我也是